2011年8月27日 星期六

【逆流之5】社會組

銀行專員打電話來跟你說做某某投資「未來的你就會感謝你」很雞巴,不過「已逝青春」這種透露幼兒回歸慾望的,歪斜的觀看角度也同樣令人生厭。難道我們只是時間吞下我們的青春後拉出來的屎?


刻意地哀悼或扼殺青春期只會使它化作一具蔭屍,進駐你的頭殼。讓你誤將眼框裡流出來的腐水當成是感時傷懷的歸真之淚。

當然那時候我也想反撲。不過我關心的不是發言權、垂直位階之類的問題,無法直覺地認定「變成大人」就可以解決什麼--大概是因為我見證了大人惹出的麻煩,而且還為此背負了罪惡感;也可能是厭倦鋼琴比賽了(我就只是我,為什麼他們永遠看到、聽到不一樣的東西,給出不一樣的評語?),對少年漫畫式的「戰鬥、獲勝、取得資格」的敘事毫無興趣,絲毫感覺不到說服力。

我選擇的是探勘,重劃。發現別人不曾發現的,把自己拓展出去的心象複寫在客觀世界上,認識論的暴力。極限,具體方法就是極限。你如何牽動肌肉彈出ppp和fff?如何透析兩種對立的價值觀,消解無謂的界線?如何讓現實從刻板、單一的價值解放出來,還原其混沌?

 O從他哥房間拿出來的某張專輯呼應了這些關心。


Dream Theater - Overture 1928

於是我開始聽metal。還能多快?還能多複雜?還能多拼貼?還能引用多少典故?還能多百科全書?對,就是百科全書。如果能看到全景,就不需要與他者戰鬥或辯論了。

所以那是我最封閉的一段日子。大家都想開心玩玩就好,我看某個傢伙特別不爽就離開了吉他社,加入管樂社打擊部 ,把「會樂器」的自尊丟到一旁,重新開始。現在想想,那更接近精神的修行。發現,追蹤,暫且放下所有目標,看看自己可以走多遠,潛多深。那應該是我唯一一次認為自己可以「犧牲」某段時光,換取到別的東西。當然,我最後什麼也沒有換到。

二○○三或○四年,準備去拜的聲樂老師說我不用考音樂系了,鋼琴技巧只有玩票的程度。踏出虎科大,我媽問說確定不考了?我說不考了。就像袁哲生的小說那樣簡潔。我和O也沒有再談到組團的事情。

二○○ 四年指考,颱風過門不入,但帶來的旺盛西南氣流讓中部大淹水。我雖然不至於搭消防車去應考,但考數學的時候是跟著許多人打赤腳穿過斗六高中走廊的,水淹過腳盤。考卷發下來,我尋找著肯定有把握的題目,跳著跳著,直接就跳到了最後一題。完了?真的可以回家準備去南華大學的行李了?想著想著,腦中突然浮現了唸書時常聽的Slipknot的旋律。

Slipknot - Vermillion

放榜那天老師打電話來恭喜,老實說我沒有太大的感覺。
我帶著幾張龍之海買來的專輯北上住進宿舍。

Pain of Salvation - Reconciliation (live from "12:5")

Opeth - Winslowpane (from "Lamentation"DVD)

整理完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找The Wall的位置(我還走錯邊先走到古亭去);幾天後叫O載我去找傑笙;第一場聽的live是Emily /  8mm Sky / Tizzy Bac(目標當然是類金屬的TB)。我以為焦慮和未竟就像蚊子咬一樣,日子久了自己會止癢消腫,不過宿舍對面房間的D同學某天像柏油馬路上的西北雨瞬間蒸發退學重考去後(好像是學長轉頭過去發現行李全部消失了),我才發現沒這麼簡單。

時間流轉,我又必須把注意力從抽象領域轉到具體的認同問題上了。下一顆雪球即將出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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